比特币环保吗？

本文为比特人2013征文比赛原创词条，首发于比特人论坛，故未发于博客。 心想得奖不行，所以昨晚发到博客上了。 没想到，我还是得了二等奖。 因为提前半天转发了（给巴比特），作为惩罚，我主动扣了10%的奖金。 这是一个比较 抱歉，感谢特殊网站。

1、比特币浪费资源？

比特币的工作量证明机制，也被称为“挖矿”，经常被诟病：那么多机器满负荷运转，消耗大量能源，什么也不生产，只为维持比特币网络的安全运行。 这么多“浪费”的能源不就意味着比特币不环保吗？

许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大问题。 例如Sunny King在比特币基础上开发的新币种PPC，旨在解决比特币的能源消耗问题。 诚然，在能源消耗方面，PPC确实比比特币更经济，但也有其他成本。 PPC为了降低能耗而做的一些改变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这里我不想深入分析PPC和比特币的利弊得失，这已经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首先，我们要看比特币的“能耗”是否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应该首先比较传统货币，而不是衍生加密货币。

与传统货币体系相比，比特币的能源消耗不仅是它的致命伤，而且可以说是非常经济的。 比特币的能源消耗看似巨大，但它维持着整个比特币网络的运行，货币的发行和交易都是由这个网络支撑的。 不需要印钞机、造币厂、中央银行和各级银行系统，也不需要复杂的国际汇兑系统。

仅一家“中国印钞造币总公司”就“下辖22家大中型企业和1个国家级技术中心，从业人员近3万人，净资产总额300亿元”。 这些大中型企业及其员工每天消耗多少电能？ “中国人民银行”每年的支出都在上百亿（而比特币的总币值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光是在三大公募基金中的公交支出就达到了3亿。 如果把全世界所有的印钞厂和中央银行加起来，不包括地方银行和各级汇款业务，要维持传统的货币交易系统需要多少精力和资源？ 如果比特币矿机消耗能源不生产任何东西，那么中央银行生产什么？

当然，比特币网络仍处于初期阶段，将其直接与成熟的中央银行系统进行比较是不公平的。 随着比特币的发展，其能源消耗可能会增加几个数量级，一些衍生机构也会出现额外消耗。 但无论如何如何搭建比特币环境，与庞大臃肿的传统货币体系相比，它总是微不足道的。

比特币的新货币产量每四年减半。 新货币的产生需要不到一百年的时间。 十年二十年后，新币在挖矿中的份额会变得很小，挖矿的收入将主要是交易手续费，每一笔交易手续费都是每个交易者自愿支付给矿工的，以验证他们的收益。交易更快。 因此，挖矿的能耗并不总是无限的，而是限制在市场的自发平衡中——挖矿的能耗不会长期超过挖矿的收益，否则矿工不会开机； 挖矿收入主要是交易者认为值得为交易验证支付的额外交易费用。 交易者认为为了验证交易而付出多少额外的消耗是值得的，矿工就会投入相应的精力去挖矿。 总之，比特币网络的所有消费最终都会接近一个合理的市场价格。 但在传统货币体系中，维持体系的成本并不是市场自发平衡的结果。 相反，中央银行总是试图通过其垄断权力利用其货币政策来调节市场。 央行总是希望成为市场平衡的原因而不是结果，所以央行的存在是超越市场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市场无条件支持央行，它的消耗和浪费都没有上限。

2、环保不仅仅是节能

我们说比特币系统比传统货币系统更节能，但这并不意味着比特币更“环保”。 究竟什么是“环保”还有待考察。 至少，环保不仅仅是节能的问题。

即使是“节能”也不一定更环保。 比如，节水就一定更环保吗？ 这取决于具体情况。 比如我从河里打三桶水洗澡，你洗衣服拖地只用一桶水，你比我省钱，但最后，水必须流回河里。 我用完的三桶水，对河流的污染未必比你的一桶水多，我对环境的影响甚至可能更小。

除非我要拦截整条河而你只拦截三分之一，否则你可能更环保。 但人们之所以要截断整条河流，也是出于某种节约心理：河流奔流而去，浪费了大量的能源。 开发水电站并利用这些浪费的能源不是更经济吗？ 这似乎很有道理，很多人认为水电站是清洁能源，对环境有益，应该多建水电站。 但是多建一座水电站，是不是就少建一座火电站呢？ 绝对不是这样的。 多建一座水电站的结果往往只是鼓励在水电站周围多建几座矿山和化工厂。

如果说比特币的能源消耗是一种浪费，那么用这种能源来炼钢一定不是一种浪费吧？ 因为这些钢有用吗？ 但是它们将被用在哪里呢？ 它被用于（例如）大规模建设，开辟了大量的新城市、新建筑、新工业园区、新矿山、新电站、新炼钢厂……如此循环不断扩大。 但是，所有这些建筑活动到底是不是浪费？ 你可能会说：这些建筑满足了人们的需求，所以都是有用的。 但是，人的很多需求也是在相应的技术和文化环境中培育出来的。 大量的建设和生产并不能满足和缓解人们的需求，反而会不断刺激新需求的产生。 一方面，需求的更新可以说是进步的标志，但另一方面，如果欲望陷入无节制的扩张，则是环境危机的根源。

其实，古代的生活方式往往更“浪费”，而现代人以效率的逻辑衡量万物，把一切自然界的事物都当作资源加以利用，把一切能产生效益的东西都榨干，不留余地. 效益是必须产生的，这种文化倾向本身就是环境问题的根源之一。

当然，我不是说只有现代人特别坏，古代人很环保。 古代人也造成了环境破坏，许多文明被生态灾难摧毁。 但只是到了近代，环境问题才成为全球性、全局性的问题，不再只是一些具体的、前因后果明确的问题，也不再只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影响某些人的问题。 . 因此，任何具体措施，无论是省钱还是治污，都可能缓解局部问题，但实际上可能在更大层面上加剧问题。

3、专制和自由放任都不能解决问题

既然环境问题是一个全球性问题，是否需要一个控制整个世界的力量，比如世界政府来协调和控制，才能处理好环境问题？ 明显不是。 当然，一些专制政权，如朝鲜，实际上可能通过减缓工业化来减缓环境灾难，但这种政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更不用说一些专制政权，如苏联和中华帝国，已经成为环境灾难的先锋。

但是，难道环境灾难不会像许多乐观主义者所相信的那样，通过完全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来避免吗？ 不一定如此。 自由市场遏制环境灾难的途径主要有两种：一是明晰产权，二是市场竞争。

如果山河都是公有的，权责不明，大家想污染就污染，出了问题就互相争论。 如果他们是私人或公司所有，那么他们会更愿意照顾它，而其他使用或破坏这些私人资源的人也会有明确的谈判方。 这种明晰产权的方式被证明有利于环保活动的开展，甚至中国一些地方也开始引入这种模式来治理污染。 但私有制也不是万灵药。 所谓“囚徒困境”、“公地危机”，我们都非常熟悉。 从整体上看，决策可能是最坏的情况。 另一方面，很多环境问题是全球性的，而不是局部性的，更不用说臭氧空洞、全球变暖等大问题，单说一条河流，它的上游、下游、支流等都涉及其中。 污水的拦截或排放将直接影响下游生态，更不用说许多难以准确衡量的间接影响。 自然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复杂性总是高于个人与公司之间相互关系的复杂性。 一些可以具体定位破坏者和受害者的环境问题，在私有制下当然会得到更好的解决。 但定位破坏者甚至受害者的更困难的问题仍然难以捉摸。

再说说市场竞争机制。 例如，如果能源短缺，能源价格就会上涨。 如果上升到一定程度，自然会鼓励人们开发和研究新的替代能源。 目前，替代能源的成本仍然较高，实施难度较大。 但是，依靠市场机制，当传统能源真的濒临枯竭时，自然可以找到替代能源。 污染和环境破坏也会增加生活成本。 当生活成本达到一定水平时，人们就会被鼓励去应对……简而言之，许多乐观主义者认为市场可以自发地调整一切。

比特币粉丝基本不支持专制，大部分都是自由市场的支持者如何搭建比特币环境，包括我。 但支持自由市场并不意味着迷信市场的力量。 毕竟，市场之手不是上帝之手。

关键是环境问题是全球性问题，很多环境破坏是累积性的，不可逆转的。 环境灾难往往在不可预知的情况下以不可逆转的方式发生，危急时刻再自发调整可能为时已晚。 例如，复活节岛的生态灾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岛民砍伐树木，用作滚动装置，用来搬运石头和石像（相当于用滚动的原木作为能源消耗）。 当岛上的森林枯竭，石像的建造当然要搁置，但森林不会很快恢复原状。 相反，森林的破坏会造成水分流失和生物灭绝。 最终整个岛屿都会变得极其荒芜，岛民们互相残杀，最终文明消失。 回到野蛮状态 - 以至于当西方人发现该岛时，他们认为巨大的石像是外星人的杰作。 值得注意的是，森林破坏导致物种灭绝和环境灾难的一系列过程是缓慢的。 在此过程中，滚动原木的成本不会大幅增加，岛民们也没有足够的技术来预测危机。 危机一旦被发现，就已经到来了。 不可逆转的局面。 事实上，这种导致文明毁灭的局部生态灾难在历史上屡有发生。 一些文明得以幸存。 但如果复活节岛之于当时的岛民，就像整个地球之于我们现代人一样，如果这个生存环境遭遇全球性的、不可逆转的生态灾难，我们将无处可逃。

有人会说，那些文明古国之所以自我毁灭，正是因为没有现代科技和市场经济等等，现代西方文明终于找到了生存的诀窍，不会再面临这样的灾难。 我当然愿意相信这一点，但如何证明呢？ 只能看到，人类的力量在一天天壮大，发展的速度一天天在变化。 但更大的力量只能意味着一旦撞墙，就会被撞得更重、更快，也就意味着在危机面前刹车会更加困难。 如何确保在这场致命的全球危机发生之前，我们总能及时规避？ 我见过的最可笑的论点之一是，到目前为止的发展足以给我们信心，但这就像在说“我以前没有死过，这证明我不会死”，或者“前十八年我们年年长高，所以我们可以期待未来年年长高。”

四、市场经济文化背景

总之，无论是专制还是自由放任，无论是计划经济还是自由市场，都不能让我们在环境危机面前高枕无忧。 但是比特币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不，没有办法一劳永逸地避免危机。 但我相信比特币可以产生很好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全球性的。

比特币首先会影响经济和文化环境，而经济和文化环境的变化最终会影响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

无论是技术还是经济，都不是完全独立的系统，市场环境永远与技术环境、文化环境相互作用。 “理性经济人”的设定只是一个抽象的幻想，从未真正存在过。 真正的市场参与者并不总是按照逐利的功利逻辑行事，人们的文化、信仰和思想倾向也将决定市场的走向。 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主观好恶，个体的偏见聚集在一起并不会完全抵消，反而会呈现出某种“时代精神”、“时尚”、“时尚”等整体偏见。 这些文化偏见不能简单地视为市场经济体制中的噪音或干扰因素，而应视为市场经济之上更大的时代背景。

比如在汽车市场，有些车明明性价比更高，但由于中国普遍的反日文化，可能会滞销。 转基因食品、有机食品等标签也会影响人们的选择，何况奢侈品、装饰品等“无用”物品的价值完全由消费者的文化偏好决定。 那么如果“环保”成为一种流行的文化偏好，环保的理念和时尚深入人心，那么我们完全可以想象，环保的逻辑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超越功利的逻辑。程度，并对经济体系产生一定的整体影响——这种整体影响不需要诉诸中央集权的威权机构，而是依靠同样自由开放的文化交流。

那么如果比特币能够推动一种更加环保的文化或者生活习惯，那么当然能够推动整个经济环境向着更加环保的方向进行逆转。

我们说，决定市场关系的不仅仅是效用逻辑，也就是说，人们在选择商品时，不仅仅考虑“成本回报率”，还会引入各种文化、时尚甚至信仰的衡量标准。 并且仅从“成本-收益”的衡量方法来看，并不简单客观。 一个冷漠的人可以无视反日或反任何情绪，不被各种欺骗和夸大所欺骗，只以利益的逻辑参与市场，但我们仍然要问：他用什么来衡量利益？

人们用金钱来衡量成本和收益。 不管这种拜金主义是否狭隘，我们首先要问：什么样的钱？

金钱从来都不是脱离时代和文化的外在尺度。 货币也是市场的一部分，本质上是一种商品。 而不同形式的货币所蕴含的文化倾向也不同。

比如，也用利益逻辑来衡量：眼前的80块钱和5年后的100块钱哪个更值得？ 如果你在谈论人民币或美元，我更倾向于选择前者，如果你在谈论津巴布韦元，我肯定会选择前者，如果你在谈论比特币，我'更有可能选择后者。

这种倾向当然会直接影响我的生产和消费决策。 我在《比特币：常识与教条》一文中已经说过，通货膨胀的货币鼓励提早消费和入不敷出的生活方式。 从普通人到国家政府，每个人都把借新钱还旧债作为一种日常状态。 借贷的便利确实可以大大加快创业者前期扩张圈地的速度，但同时也将扩张逻辑固化为一种文化刻板。 就个人而言，是着眼于眼前，享受当下，没有长远的眼光； 对国家来说，就是刺激他们侵略扩张的方面，比如金本位的崩溃。 （不是因为很多经济学骗我们的所谓通货紧缩），现在战争预期还是和通胀预期直接相关（美国准备打叙利亚，国际市场有什么反应？）； 一般来说，通货膨胀逻辑的后果是对自然界的扩张态度——污染第一，治理第二，发展第一，能源和生态问题总会适时解决。 我们倾向于先透支环境，把治理的责任留给子孙后代。 这种风格完全符合借新钱还旧债的通胀逻辑。

当然，如果像现在这样经济继续加速，技术进步加速，市场环境或者自然环境没有发生意想不到的剧烈变化，那么这个借新还旧债的循环就永远是这样。能够继续。 . 但问题是，它持续得越多，我们就越不知道如何阻止它。 一旦发展遇到瓶颈或停滞，新仇旧债聚在一起，我们可能就束手无策了。 如果问题只是局部的，比如在塞浦路斯，那么也许可以根据独裁者的要求在银行账户中简单地添加或删除几个零来解决问题。 当地的生态灾难也可能通过移民、殖民或简单地杀死一群人来解决。 但是全球灾难呢？ 如果美元体系的货币生态全面崩溃，我们或许还能指望比特币拯救世界。 但如果地球生态系统全面崩溃，是不是整个人类文明都要推倒重来？

比特币的倾向鼓励人们更谨慎地持有货币——这不会引起主流经济学家所听说的通货紧缩危机。 通货紧缩的概念原本是通货膨胀逻辑的副产品，因为整个文化习惯暂时停滞在通货膨胀被去除之前并不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就像吸毒者有时会遇到药物供应不足的状态，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吸毒者才会感到不舒服，而在他认为自己的“正常状态”，即药物供应充足的状态下，他就完全舒服的。 是的，所以人们误以为问题出在药效不足的状态，却不明白这种不舒服的状态恰恰是误以为正常的“舒适状态”的必然结果。 吸毒者只害怕药物短缺，就像通货膨胀文化只害怕缺乏货币一样。 比特币并不是让人们永远不花钱，而是鼓励人们在花钱和借钱时更加谨慎，眼光更长远。 当然，这可能会从表面上减缓某些行业的扩张。 比如神木的集资采煤就不会那么疯狂，鄂尔多斯的建城运动也不会那么快。 但总的来说，庄严而长远的愿景不会是坏事，比特币并没有真正阻碍发展，而是让发展以更稳定、更扎实、更绿色的方式推进。

五、傲慢与迷信——环境危机的根源

在这里，比特币不仅以一种间接的文化感染方式促进了环境保护，而且在某种意义上，直接指向了环境危机的根源：人类的自大和迷信。

其实，“环保”这个概念本身就体现了人类的自大——我们要保护环境、保护自然、保护地球……但地球需要我们保护吗？ 即使人类全部灭绝，地球也会继续自转，新的生态系统迟早会蓬勃发展。 不是我们在保护环境，而是环境在保护我们。

但现代人似乎已经取代了上帝，擅自承担了照顾万物的责任。 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相信，人类的技术和人力可以控制一切。 即使现在无法控制的部分，将来迟早会有办法控制的——这是人对自然环境的态度，也是人对市场环境的态度。 科学家和工程师认为他们是在保护自然环境，而经济学家和金融家认为他们是在保护市场环境。 为了维护市场的健康稳定，美联储和央行需要不断刺激、调整、计划和引导，精准控制一切。 然而，市场真的需要人去控制和保护吗？ 人们真的能成功地维护市场稳定吗？

是生态平衡保护了我们的生命，而不是我们保护了生态平衡。 是市场在保障我们的经济生活，而不是我们在维持市场平衡。 无论是中苏的“计划经济”，还是欧美的“前瞻性指导”，人们始终相信，科学的力量不仅能把握市场趋势，还能应对任何变化。变化。 但那是傲慢，是迷信。 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 人的力量越大，人的行为所引起的动荡和反响就越大。 当市场版图不断扩大时，将面临许多不可预知的边界事件。 人总是生活在“环境”之内，却不能生活在环境之上而主宰整个环境。

比特币可以“保护环境”吗？ 环境的未来可以控制吗？ 不能。 但它有助于打消人们的狂妄和迷信——它要消灭央行，打消人们对“那些睿智有力的经济学家可以保护市场、控制一切变量”的迷信。 所谓“不可预知的事情”，“自然”的本质就在于它永远是人类之外的某种力量，人类的认识总是有界限的。 求知的原因与其说是消除知识的界限，不如说是不断拓宽知识的界限。 人在不断地扩大自己的生存环境，但人永远不能脱离环境而生存。 因此，无论在什么环境下，“节制”和“未雨绸缪”的策略总是需要的。 我们要发展，但总要“留有余地”。 在经济生活中，人们的“存钱”是一种“留余地”的自我约束。 这并不能使我们预测和避免一切“不可预见的情况”，但至少可以防止我们在危机即将来临之际跑得太快掉头、陷得太深、跌得太惨。

除特别注明外，随轩文章均为谷雨原创。